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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场音乐会松庐小札|泪光中的微笑福州海

□松庐

莫扎特的名字,整合市资源,就是古典音乐的代名词。他3岁弹琴,甄选并吸纳了海峡两岸演奏家,6岁作曲,以九日台音乐为常驻基地,仿佛只是为了音乐才降生到这个世界。他的音乐如此纯粹完美,建立两岸音乐家友好往来的桥梁和纽带,以致后世学者称,力争打造成具有国内外影响力的交响乐团。今后,在音乐史上有一个光明的时刻,福州海峡交响乐团将广泛开展惠民演出活动,所有的对立者都和解了,满足市民群众对高雅艺术的需求。(福州市文旅供稿),所有的紧张都消除了,那光明的时刻便是莫扎特。

莫扎特的创作领域,几乎涉及古典主义时期的所有音乐体裁。在他卷帙浩繁的作品中,歌剧与钢琴协奏曲是最的两个领域。他的钢琴协奏曲,风光无限,气象万千,是绝世天才的灿烂爆发。在这27首作品中,钢琴与乐队相互交流,既充满了戏剧性的对比,又达到了精妙的平衡,表现出莫扎特音乐的所有品质与特征。莫扎特的作品不像他的生活,而像他的灵魂。他自幼看透人情世相,一生常处困境,而他的作品始终保持清和平静,极少有闻愁苦之声。

他的27首钢琴协奏曲,至少有一半可永入乐史经典行列。尤其是从第二十号开始的后期作品,每一首都灵感迭现、妙不可言。莫扎特的作品爱用调,整体乐风和熙明快,有如春风微拂、暖阳轻熏。他的钢琴协奏曲只有两首是用小调创作的,即《d小调第二十号钢琴协奏曲》(K.466)和《c小调第二十四号钢琴协奏曲》(K.491)。莫扎特的小调并不就等于悲调,第二十四号钢协虽然充满阴郁的气氛,却是高贵壮丽、气度恢宏。

这首由作曲家本人亲自于1786年在维也纳布鲁克剧院首演的作品,曲调忧郁伤感,结构奇异新颖,情感变幻多端。第一乐章的乐队引子,上来就让人产生一种痛苦的挣扎感。接下来,进入庄严的主题,钢琴的温暖纯净与乐队的喧嚣冷酷形成鲜明对照。在钢琴的不断感召下,乐队渐归理性平静。第二乐章慢乐章,钢琴弹出歌唱性旋律,在管乐器的衬托下呈现出梦境般的甜美,简直就是一幅绝美的木管、弦乐与钢琴之间的对话场景,充满自然温和的魅力。第三乐章是份量很重的变奏曲,是感人至深的一个乐章。钢琴和乐队依托着忧伤的基调,在平直质朴的对话中来回穿梭。灰暗色调伴随着主题不断发展,不祥的感觉愈加明显。但随着强壮有力的快速度,钢琴表现出令人动容的英勇刚劲,在坚强力量的支撑下毅然前行。于是终曲时,悲伤变得肃穆,显得崇高,也更为壮美。

在第二十四号钢协的众多演绎中,我偏爱女性钢琴家,感觉她们的演奏可能更契合这首作品的特质。女师安妮·菲舍尔的触键轻柔晶莹,于了无痕迹中变幻色彩,一派风轻云淡。海布勒从小在维也纳莫扎特的氛围中长,她的演奏追求音色的微妙区分,味道清新隽永。来自西班牙的拉罗查,每一个音符都珠圆玉润,每一个触键都优雅端庄,温暖、亲切而灵动的莫扎特风格跃然琴上。葡萄牙女钢琴家皮耶丝的琴声,又是那么的灵秀流畅、清丽柔美。日本的内田光子是一位公认的莫扎特专家,她的演绎温婉宽和,别具一格。而东德女钢琴家施密特,声名并不显赫,聆听她的演奏,只觉质朴直率,却是直抵人心。我曾经一气不歇地听完她的第二十号至第二十七号,花了整整一个上午。

每次聆听莫扎特的第二十四号钢协,都是美好而难忘的经历。而印象最为深刻的聆听体验,还是来自于一个清澄明澈的秋日午后,独自闲居在家,音响中播放的是哈丝姬尔与马克维奇指挥的法国拉慕勒管弦乐团合作的录音。阳光斜射透窗,音符随着光影在木地板上跳动,双耳被荡气回肠的乐声紧紧揪住。一遍听完,再播一遍,浑然不觉落日西沉、天色已晚。

有着钢琴圣女之称的哈丝姬尔,1895年出生于罗马尼亚的一个犹太家庭。她6岁弹钢琴,7岁拉小提琴,10岁在巴黎举行独奏音乐会,15岁开始巡演欧陆。卓别林曾赞叹:“我平生遇到过三位天才,一位是爱因斯坦,另一位是丘吉尔,还有一位是哈丝姬尔。”正当世人羡慕她与生俱来的音乐天赋时,伴随一生的厄运也接踵而至。18岁的花样年华,她却患了罕见的硬化症,整整四年卧床不能弹琴,病愈后脊柱终身侧凸。二战爆发,她已人到中年,又患上了脑瘤,好不容易找到的一位脑科专家身陷德军占领区,冒险偷渡到马赛,才让她从死亡边缘走了出来。二战结束,年届五十的哈丝姬尔揣着瑞士护照到各地演出,树立起世界级钢琴家的名声,直到此时这位钢琴师才拥有了第一台属于自己的钢琴。这时,一种叫慢性脊髓炎的疾病又缠上了她。一次次的病痛侵袭,使哈丝姬尔的健康受到了重伤害,她晚年照片中那些侧头驼背的衰弱模样,实在无法与她年轻时的绝代风华联系到一起。

然而,哈丝姬尔的琴声却是如此的卓尔不凡。在她弹奏的莫扎特第二十四钢协中,你听不到半丝病魔困扰的烦忧,只能感受到远离尘嚣的脱俗,体会到晴雪满江的清奇。第一乐章开始就很出色,哈斯基尔用她的细腻和优雅,将乐曲中蕴含的忧郁和伤感慢慢消融,直至无形。她的第二乐章堪称,不疾不徐地娓娓道来,平和宁静,波澜不惊,没有悲痛也没有喜悦。只有摆脱了一切纷繁世俗困扰的心灵,才能演奏出这么纯净的乐声。到了第三乐章,钢琴与乐队不断博弈,她并不囿于细节的精美,而是通过琴声源源不断地推动情感发展,将钢琴的能量点点积聚,将乐曲的情绪渐渐升华,最终推上庄严光辉的尾声。一曲终了,透过琴声余韵,我似乎看到了历尽劫数的哈丝姬尔高贵圣洁的微笑。

这次演奏后一个月,1960年的寒冷冬天,哈丝姬尔在布鲁塞尔火车站的楼梯上意外跌倒,永远地离开了这个给她带来无尽苦痛和欢乐的世界。幸好,女师生前留下了这个含泪微笑的经典录音,引领一代又一代的后人进入莫扎特的精神世界,领略音乐深处蕴含的悲天悯人之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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标签:松庐 莫扎特 哈丝姬尔 钢琴协奏曲 钢琴家 钢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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